20、逗弄

得津津有味。

  白日里见到的江东犁,能画的她都已画完,觉得犁评与犁建处可以再加改进。

  从南地机缘巧合传来的江东犁,尽显当地百姓的智慧。这样实用的耕犁,单是在工部闭门造车是永远得不出来的。

  顾宁熙仔细叠了图纸,这一趟收获不小,看来日后有机会还是得多出来走走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回到京都已是四月下旬。一路旅途劳顿,到了朱雀街前,陆憬吩咐他们各自回府休息。

  顾宁熙毫不意外地得了三日休沐,且薪俸翻倍。昭王殿下一惯是厚待身边人的。

  顾宁熙在马车中算了算,四月二十一至二十三她都可以在府中补眠,做些杂事;二十四熟悉近日公文,等到二十五正好赶上朝会。

  一切都恰到好处,还能陪母亲过个生辰,顾宁熙很是满意。

  而昭王府外,宫中来的使者已经恭候昭王殿下多时。

  陆憬踏入王府厅中,依父皇的吩咐,让他在府中休整一两日后选个闲暇的光景入宫。

  随使臣而来的还有宫中两位御医,他们来给昭王殿下请平安脉。使臣将话带到后,顺利回宫复命。

  陆憬挑了第三日入宫,明德帝首先问了他遇刺的情状。知道他确实毫发无伤,明德帝安下心:“日后出京还是得多带些人。怎么一离了战场就马虎起来?”

  天下初定,四海虽归顺,难免有些不驯之徒。

  陆憬口中答应着,其实区区几十名刺客根本伤不到他。

  他道:“刺客的来历儿臣已经查出了些线索,等到后日朝会上应该会有结果。”

  明德帝眸中赞许,此事务必要严加查办,震慑四方不臣之心。而若有同室操戈之嫌,他也断不能容。

  日过午时,明德帝单独留了祈安在宫中用膳。

  他又问起儿子此番出京的见闻,从崇圣寺到京郊村落,并不拘听些什么。

  明德帝神色和煦,小时候的祈安总爱缠着自己陪他玩闹。尤其是四五岁的年纪,祈安在学堂遇见了什么人,发生了什么事,总是跟竹筒倒豆子般兴高采烈说给他听。

  明德帝笑着道:“这段时日在京郊,可有什么有趣的事?”

  陆憬想了想:“儿臣在赵河乡时,见到了一架水力驱动的筒车。”

  明德帝依稀记得工部有关筒车的奏案,非军国要务,他惯来是放手给太子的。

  “你是尚书令,多多关注这些正好。”

  陆憬也确实觉得那筒车很有意思,就自己所知略略与父皇说了些。筒车借力巧妙,很适合在水流湍急处用来汲水灌溉。

  明德帝朗笑:“看来这些日子你入朝参政,确实进益不小。”

  这孩子上马能战,下马能治,当真是最像他的儿子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一顿午膳用到将近未时,陆憬回府后听孙敬通禀,道是元乐求见。

  今日元乐应该还在侯府休沐才是,陆憬道:“让他到书房来罢。”

  孙敬一礼:“是,殿下。”

  顾宁熙求见自然是事出有因,虽说在昭王殿下面前不用绕太多弯子,但今日要提的事她还是不免犹疑。

  昨日她去东宫请安,东宫的少詹事韩通“恰巧”与她同路,旁敲侧击提点了她一番。

  她到昭王府已有近两月,东宫的属官长久在王府点卯总归不妥。但太子殿下怎好向弟弟开口要人,按理来说,此事应该昭王殿下主动提才是。不过昭王殿下琐事缠身,忽略了这等小事也在所难免。韩詹事笑着道:“顾中允也该适时提醒才是。”

  他的意思便代表了太子殿下的意思,所以顾宁熙不得不趁闲暇走这一遭。

  好不容易将请辞的话委婉地提出,顾宁熙看昭王殿下端了茶盏品茗。

  陆憬今日的确很有闲心,挑眉道:“急着回东宫?”

  “倒、倒也不急。”

  顾宁熙只好解释一句,总不能让昭王殿下觉得自己看不上他的王府,那才是大大不妙。

  事实上如果能有选择,顾宁熙也不想回东宫。奈何形势所迫,由不得她凭自己好恶。

  眼见着对面人偏偏不接自己的话茬,顾宁熙想他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
  她总不能搬出太子殿下的意思来压昭王,顾宁熙的气势减弱,没什么底气:“臣……臣就是想问问,殿下能否给个确切的期限?”

  等期限一到她顺理成章再回东宫,也好对两边都有个交代。

  陆憬似乎想了想,随口道:“三十步开外,等你什么时候能射中箭靶红心。”

  “啊?”

  瞧顾宁熙一瞬苦了脸的模样,陆憬莫名心情很好,甚至想捏一捏他莹润的面颊。

  “怎么了?”昭王殿下有意逗弄眼前人,“或者换成四十步?”

  顾宁熙看出他眸中戏弄之意,他果然还耿耿于怀那日校场中事;他就是觉得自己丢了他的脸!

  顾宁熙泄了气:“三十步,臣、臣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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