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、同学聚会
br />
乔宝蓓拍了拍脸,想把这种歹毒又诡异的梦拍掉。她翻身打算再睡个回笼觉,但不论闭眼多久,大脑总是活跃。
响起的闹铃刺穿她混沌的大脑,乔宝蓓起身坐在床边,缓过劲头,洗漱下楼吃早餐。
司机已经提前备好车,将那些礼品放在后备箱。
今天阳光充足,气候回温,乔宝蓓在全身涂了防晒,还戴了顶礼帽和墨镜,出行坐私家车不太能被太阳晒到,她的行头仅为漂亮服务。
轿车从别墅区开往街道,停到一处楼盘底下,穿着打扮颇有罗马假日感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时便被一众目光吸引,最惹人注目的是她身后拎着大包小包奢侈品的司机,谁也没见过这种堪比电视剧的架势。
宋瑛的工作室是在loft公寓里,住宅在另一栋楼,离得很近。她和她老公还养了一只极为善良的摇粒绒,白花花的卷毛比熊跟棉花糖似的,偶尔会在工作室待着,是乔宝蓓来这里的唯一盼头。
根据密码解开门锁,刚推开门,摇粒绒就猛地蹭向乔宝蓓的腿,小声小声地嚎叫。
每次乔宝蓓来前都会给它准备一个小零食,很早就混熟了,本以为半个月不见会不认人。
“妮妮,坐下!”宋瑛有点看不下它这不值钱的样,出声呵斥。
乔宝蓓刚好腾出手把零食给上,但妮妮只是耸动鼻子,发出呜呜声,没敢沾一口。
“好乖,怎么都不肯吃。”乔宝蓓惊讶又心软,“让它吃吧。”
“它今天刚吃过零食。”宋瑛解释,随手把冰箱关上,“进来吧。”
她刚要转身,注意到乔宝蓓身后的司机和那些纸袋,不由震撼:“你带这么多东西?”
“对啊,送你的。”乔宝蓓摘掉墨镜略略勾起唇角,很喜欢宋瑛这种反应。
那些礼品被通通放在垫有一张餐布的桌上,即便没有柜台锃亮的打光,也是极为靓丽的景色。
乔宝蓓进来以后才发现画室还有个戴着圆框眼镜,看起来极为朴实的女人。她刚在想如何自然而然地打招呼,那女人却忽然梗着脖子站起身,眯眼赤果果地注视她。
“乔宝蓓?”眼镜女人问道,语气里带着不敢置信。
乔宝蓓微怔:“你认识我?”
女人听她这么说,松了口气,微微一笑,走得更近:“是我啊,余丹丹,我们以前做过同桌。”
这么一提,乔宝蓓确实记起来了,不过和她坐过同桌的人太多了,她都不太有什么印象。
想是这么想,乔宝蓓当然不可能直说,她表现出意外的模样,拿准了语言的艺术:“好久不见,你变化好大,我差点儿认不出来你。”
“哪有,你的变化才大。不过长相倒是没什么变化,还是很漂亮……硬要说的话,应该是变得贵气了。”余丹丹止不住地赞美,吹得她天花乱坠,连头发丝开叉的弧度都能夸出花来。
即使这种场面话有夸大的成分,对乔宝蓓来说也是颇为受用,毕竟没人不喜欢被人夸赞。
她们边聊边坐到沙发上,宋瑛收拾了散乱的画笔,洗干净水果也加入到话题里。
都是高中同学,免不了谈及学生时代那些事,即便先前,宋瑛已经和她聊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,但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个新奇的、为人所不知的视角。
乔宝蓓并不是个很喜欢谈及过去的人,所以这场叙谈,她一直是文静的听众。
人一旦开始回顾过去,要么是怀念过往荣光,要么是当下不如从前,很不巧,乔宝蓓的过去不仅没有荣光,日子也是越过越好。说来也有趣,她在那个优绩主义至上的高中,除了面孔为人熟知,其实完全就是个不被人看起的吊车尾小透明——而宋瑛和余丹丹却总能道出不属于她记忆里的,过分美好的青葱岁月。
乔宝蓓聪明的小脑告诉自己,这得得益于她耀眼的打扮和身份,但她的内心确确实实地动摇了那么一点点。
要不真的去参加同学聚会呢?不浪费时间吧,她只是稍微、有那么点想和过去的老同学打招呼。
晚间,宋瑛和她的煮夫下厨请她们吃饭,盛情难却,乔宝蓓和余丹丹都留下了。
大概再叙旧半个多钟头,天幕便逐渐泛起幽黄的晚霞。
乔宝蓓领了那卷委托的素描,让司机放在后备箱,看余丹丹打算打车走,她出于好心,主动关心:“要不我送你一程吧,丹丹。”
余丹丹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笑,倒没有过多纠结:“那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麻烦,开车的是我家司机。”乔宝蓓想也不想,口直心快道。
上了车后,余丹丹的话要比在画室密实,说自己头回坐这样的豪车,本来以为自己会晕没想到压根不会;还说自己还是头回见到穿得这么板正的司机,问她是不是真的住在南郊的别墅区……
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,犹如好不容易争取到独家专访的记者,满心满眼好奇她现在的生活。
这让乔宝蓓想起初高中的班主任,问起家事也是连珠炮式的。区别在于余丹丹应该只是好奇心作祟,而那些老师其实心里门清,给她布了一道又一道测谎题。
家庭成员不敢写的父母名字,难以启齿的住址信息,让她自小学会真假话混着说,不轻易透底。在小姑的理发店生意越做越好,嫁给傅砚清之后,她才开始昂首挺胸,不再遮遮掩掩。
小门小户嫁到富贵人家,心里总会怯虚没个底,结婚初期,她时常怕说错话,做错事。
傅砚清虽然无聊古板,但在待她这方面确实挑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