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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”

  她轻唤一声,细若蚊声,房间很安静,谢玦听到自己的心跳,他凝注她半睁半合的眼睛,应了一声。

  很低沉,很蛊惑的声音。

  忽然宛宁抬起手,将手掌轻轻遮住他的眼睛,她的手很软很柔,像是没有骨头似的,谢玦没动。

  “别看我……”她娇娇软软,似是撒娇,又似乞求。

  “为何?”他低语。

  “你看着我,就要打我了……”她声音溢出一丝哭腔,很委屈似的,“我爹爹都没有那样打过我……”

  谢玦闻言,有些无语,无语地勾起了唇角,轻笑了一声。

  看来这个仇记得很深。

  大概也是昨日他发怒吓到了她,但他昨日实在克制不住,在听到她没有为她的行为辩解,一瞬间的心头火烧毁了他所有的冷静。

  忽然宛宁的手无力地掉了下去,谢玦牢牢握在了手里,将她的手包裹住了。

  谢玦看向她,一滴眼泪从她合上的眼睛渗出来,沾湿了睫羽,从眼角滚下,他伸手印去。

  他离得她近,发热的温度从她的鼻息她的被窝都涌了上来,瞬间烘得他也有几分燥热。

  谢玦起身退开,平复情绪,好一会才道:“去倒杯茶。”

  石通很快端了茶来,谢玦饮尽了。

  谢玦没有走,晚膳他是在宛宁房中吃的,只用了一点清粥,无甚胃口。

  石通一直在旁伺候,吩咐春山可望居的下人做这做那,好像他成了这个院子的总管。

  用了晚膳,流霞端着药来了,头也不敢抬,走到床边时,想去看宛宁,不小心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谢玦,她猛地一哆嗦,碗勺撞得叮当一下。

  谢玦皱了皱眉,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冷冷道:“下去吧。”

  流霞听到他语气里的不悦,吓得要哭了,连忙告退。

  石通上前正要扶起宛宁,谢玦的手抬了抬,他机灵地止步后退,就见谢玦坐到宛宁枕头地方向,扶起宛宁,从后圈住她,喂她。

  好在宛宁不到昏死的地步,还能喂得进药,可一闻到药味,她就蹙着眉,脑袋垂了下去,贴进谢玦怀里。

  “不要……”她轻轻呢喃,拖着尾音。

  谢玦面色不变,声音却更加低沉:“听话,这药不苦。”

  低着头的石通,暗暗吸了一口凉气,瞪大了眼睛,他家公爷居然在哄一个姑娘……

  宛宁果然听话地抿了下递到唇边的汤勺,好像确定苦不苦,然后才将乖乖喝药。

  石通看到宛宁被汗水沾湿的衣服,就那样贴着他家公爷,素来衣不染尘的公爷也没有嫌弃。

  喂完药,谢玦道:“去叫织罗过来。”

  石通不敢耽搁,立刻去了。

  不一会织罗来了,行了礼垂首听吩咐,等谢玦耐心地喂完最后一口药,取了一旁的手帕细细帮宛宁拭了嘴角,才淡然吩咐。

  “帮表小姐更衣。”谢玦起身让开了位置。

  织罗明了,喊了几个丫鬟进来,等谢玦退出房后,不但帮宛宁换了衣服,也帮她净了身,弄干了汗湿的头发,又将被褥全都换过了,清清爽爽安顿好宛宁,盖上薄被,才请谢玦入房。

  流霞脸色惨白,她是不是要被遣送回朝夏宛府了,不对,遣送回去还得花费人力物力,不如直接将她发卖了了事……

  呜呜呜呜呜……

  翌日天微微亮时,宛宁抿了下唇,觉得有点口干,虚弱地唤道:“流霞……”

  她身子骨就像是散架似的,浑身酸疼地起不来,头也沉沉的,好像听到了一阵脚步声,有些急,但是很稳。

  “要什么?”

  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,她缓缓抬眼,那人很自然坐了下来。

  两人的目光交错,宛宁瞬间睁大了眼睛,唬地一下就要坐起,结果一阵晕眩,又栽倒下去。

  谢玦抄过来的手臂横在了她的身下,扶着她慢慢躺下。

  她忍着发晕的脑袋,靠在谢玦胸口,心跳得快跳出喉咙口,呼吸相闻肩,她抬眼怔怔地看着谢玦。

  谢玦探手向前,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,她腾地一下,脑袋嗡嗡僵住了。

  “要喝水?”谢玦收回手,似是放心了。

  宛宁无意识地点头。

  等谢玦倒了水来扶着她坐起来靠在靠垫上,将茶杯交到她手里,她都迷迷糊糊的。

  握着茶杯呆呆地看着谢玦。

  “喝。”谢玦淡淡道。

  宛宁就低头咬住了茶杯,不时抬眼偷瞄谢玦,对上一眼就飞快低头,一杯茶喝了好一会。

  怎么回事?他怎么会在这?还给她倒水?不应该通通快快打她二十大板,打得她连连认错才对吗?

  那日他不是让她滚出去吗?不是生了好大的气吗?难不成特意等着她醒来好第一时间惩罚她?

  她蓦地颤抖了一下。

  谢玦皱了眉:“不舒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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