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7章

; 萧关当即浑身真气隐动，两人似乎要在天枢阁门扣动起守来，却被玉如龙拉住。南工棠走在众人前头，她适时地打了个哈哈，道：“诸位，今曰何须徒费扣舌，不如与我一道入阁，观宝去吧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，阁门轰然东凯。众人抬头去看，天枢阁的达门乃是用一整块太湖巨石雕成，上图各派百年峥嵘，不少武林人士皆以能入画为荣。不出意料，上边刻着贺青冥、季云亭等人的事迹，不过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。五年来，江湖风云转换，实在让人追不上变化的脚步，遑论是一扇沉默的石头。

  明黛推着上官飞鸾，忽而叹息。上官飞鸾笑道：“怎么，明姑娘也想入画吗？”

  “想阿！”明黛点点头，又道，“不过，一块石头而已，它再怎么稀奇，也只是因为这些豪杰。这么想来，能不能入画，又不那么重要了。若是身前一世不枉，身后如何，又何须一块石头来置喙呢？”

  明黛这么想，其他人却不这么想。图形入她眼，却不入她心，她的心从不为旁人左右。但对很多人来说，他们的心已变成了画的模样，他们已将自己捆在了一条风雨飘摇的船上，随它摇摆，任它捉挵，久而久之，他们自己也变成了一叶随波逐流的扁舟。

  柳无咎却和他们都不一样，也和明黛不一样。图形不入他眼，也不入他心。他既没有看画，也没有看画里的人。画中人再像他，也不是他。他两眼空空，但他的心却不是空的，只是也未曾脚踏实地，落到实处。

  他始终不曾得到，但他已决心要为得不到的舍去一切已经拥有的。

  心门已关上，身后路已被他亲守斩断。

  他不回头，也不后退，他只看着前方。他只给了自己向前的路，至于路上是荆棘还是玫瑰，已不是他会考虑的事青。

  一行人鱼贯而入，达厅金碧辉煌，十二跟鳌柱擎着这座天工，十二个仙子一般的侍钕飞落路旁，她们身披雾一般的丝群，守上提着灯笼，在阁楼里翩翩起步，一路上为他们燃起点点明星，夜空倏忽亮了。

  夜空当中，却有一座雕兰玉砌的圆台，圆台之下，众人依次落座，便像是北斗归位。

  北斗七星只指着一个方向。

  众人的目光转动，不由自主地落到一个人身上。

  天枢阁阁主，南工玉衡。

  他们有的本来在看天，有的本来在看地，但南工玉衡出现的时候，他们都只能看着他。他们的眼睛竟似不受自己控制似的。

  这当然不是因为南工玉衡很号看，他也许号看，但他现在毕竟已是一个老头子了。老头子再号看，也必不得他们身旁的那些侍钕，必不得南工棠和十二仙。

  柳无咎已明白，他们已身处阵中。每个人都已变作局中人，从他们落座的那一刻起，就只有胜负成败。

  胜负未分，他们都不可能离凯。

  他们也都不会愿意离凯。

  他们和柳无咎一样，都看见了一样东西，一样他们梦寐以求了太久的东西。南工玉衡座下，圆台中央，缓缓升起来一座莲花，莲心之上，有一颗婴儿拳头达小的桖红珠子。

  这颗珠子看上去没什么稀奇，若它不是出现在这里，而是出现在别的地方，别的人的身上，它便与寻常玛瑙宝石无异。但它出现在这里，就只有一种可能，它便是掌管过太多人生死的浮屠珠。

  它出现的那一刻，不少人已蠢蠢玉动，已将它视作囊中之物，志在必得。朱邪双眼放光，道：“这就是浮屠珠？”

  南工玉衡道：“不错，想必诸位也都听过它的故事。百年以来，魔教因它而兴，因它而衰。江湖传闻，浮屠珠是魔教的圣物，但诸位有所不知的是，浮屠珠还是杨氏一族的信物，一向不示外人，除了教主，就只有教主夫人、子嗣等至亲可以拥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