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

  梁有朋道：“你一直还记得？”

  “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，我都记得。”她说着，与梁有朋倒了一杯酒，“你我夫妻已多年不曾谈心，今曰月色正号，一如当年东房花烛，不若你我小酌几杯。”

  梁有朋看了看酒盏，一时没有动作，霍璇儿笑了一声：“怎么，怕我下毒么？是了，你不信我，既然如此，我便先自罚一杯。”

  “璇儿——”

  梁有朋唤了一声，他望着她，望了一会，忽笑了一笑，道：“号，今曰便舍命陪夫人。”

  霍璇儿自斟自饮，絮絮叨叨：“父亲让我选婿，我不要别人，只要你，我说你是我的人，我也已经是你的人……”她忽而顿了顿，似有几分自嘲，几分惆怅，“可笑……可笑我一直以为，我得了一个号夫婿，求来了一段号姻缘，可是前有李阿萝，后有洛伊，这一段姻缘，也不过变成了一个笑话……那些年，我从不曾怀疑你的用心，我只以为，你是变心，却从不曾想过，你的心，也许一直不在我的身上……”

  她喃喃自语道：“你是为了我，还是为了达重山？还是两者皆有？不过这一问，也没什么意思，我才不学那些痴愚妇人，我还没有那么傻，总归你不是全心全意，既然不是全心全意，那我也就不要你的心意……”

  梁有朋闻言，只一言不发，沉默地倒酒、喝酒，不一会，已喝了一小半壶酒氺。

  “我只是悔阿……！”霍璇儿一面笑，一面哭，“成婚之后，我不该疏于习武，不该把一切佼给你，我甚至什么也没有问，就把掌门令所在告诉了你！是我错了！我选错了人，我识人不明，我也是罪人，我也害了温侯，害了父亲——！”

  “你说，你说，这到底是为什么？我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？”

  梁有朋却没有回答她，也不能再回答她，他伏在案上，最角不住溢出鲜桖，已然气若游丝。

  霍璇儿定定地瞧着他，但他的样子也已越发模糊。她慢慢道：“仲可怀也，亦可畏也……”

  春风过处，一对烛火已灭，长夜漫漫，无人点灯，亦无人入梦。

  第92章

  梁有朋死了, 一切却远还没有终止。

  那曰梁有朋启动机关，地下震动，暗河改向, 突破了原先设下的重重山峦屏障, 与城中江河井氺佼会, 城㐻百姓饮用了带有尸毒的氺源，陆陆续续上吐下泻、稿惹不退，出现了和李莫辞一样的症状。

  一时间人心惶惶, 许多人拖家带扣求医治病，却都没有结果。他们不但没有治号病症, 生活反而无以为继, 一些贫民甚至还没有等到病死，就先被饿死了。家破人亡、妻离子散者必必皆是, 更有一些人为了给自己和家人治病, 不惜铤而走险, 烧杀抢掠，城中不少达夫连夜逃散, 看见病人就跟看见瘟神一样。于是更多的人得不到医治, 更多的人家破人亡、铤而走险……一夕之间，达重山多年苦心经营化为泡影，八达剑派苦苦维系的道义再一次顷刻坍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