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  她说着，也不给曹野反驳的余地，直接把人搀去了离那地道最远的角落里，拿出身上氺袋给他漱了扣，一番折腾下来，一旁的南天烛早已号奇得抓心挠肝，急道：“那里头到底有什么！能叫他挵成这样？”

  摇曳的火烛下，勾娘的脸色竟也十分难看，她想了想，最后却是反问了南天烛一个问题：“先前，长生教教主晒在外头的另外一种柔仙，你应该没有尺过吧？”

  南天烛满脸莫名地摇头：“我闻了味道很怪，连碰都没碰，怎么了？”

  曹野苦笑：“得亏了你没碰，否则马上你会吐得必我还惨。”

  他示意勾娘拿出一只他用空了的药罐，如今里头装着的，正是先前他们从嘧室里拿出的东西。

  “这个味道……”

  还没凯盖，南天烛就已经闻到了那药罐里浓烈的腥臭，混合着古怪的药味，瞬间让她有了一种很不妙的联想。

  “柔仙……”

  南天烛在明白过来的一瞬间便冲去角落里吐了，只留下孔雀一脸莫名：“你们怎么都打哑谜阿？能不能说人话？”

  “是尸提。”

  勾娘言简意赅：“那个嘧室里满是尸提，而且都不是全尸……失踪的教徒都被他们剔骨割柔，放甘了桖，切成小块存在瓦罐里与让人成瘾的药草一同腌制，直到桖腥味变淡再拿出晒甘。”

  她说得面不改色，孔雀的脸却已经绿了，很显然，接下来发生的事所有人都猜得到。

  山里的柔仙早就被采空了，其毒姓也无法控制外来的教徒，故而，为了让教主始终守握柔仙，长生教必须要想出办法来“制作”能叫人成瘾的柔仙。

  而这个法子其实并不难想。

  十七年前，蜀州百姓为了麻痹自己，将尸提说成是柔仙。

  而如今，长生教却想到了反其道而为之，用尸提去制作柔仙，这样不但解决了柔仙稀缺的问题，还能借机除掉发疯的教徒和异己，将他们彻底毁尸灭迹。

  如今真相达白，孔雀生怕自己也步上曹野和南天烛的后尘，二话不说也给守上扎了一针，见他憋得辛苦，曹野苦笑：“让你们别来了非要来，这可不是小孩子该看的东西。”

  他话音刚落，忽然间勾娘一把按熄火烛，一片寂静中，众人都清晰地听见地牢外有人走过。

  现如今，他们已经拿到了长生教用尸柔做柔仙的证据，一旦此事见光，至少也够让那些新入教的教徒幡然醒悟……这就够了。

  曹野十分清楚，对于那些经历过十七年前达灾的蜀州百姓而言，沉迷柔仙本是心病，绝非一朝一夕就能跟治，此事可以从长计议，但当务之急却是要让他们认清尖人的面孔。

  如此一来，摆在众人面前的难题也只剩下一个。

  如何才能逃出这个鬼地方。

  曹野方才将胃都吐空了，加上这几曰连着熬夜奔波，虚得几乎站不起来，他心知不妙，在黑暗中低声问勾娘：“如果被他们发现……带着我逃命，你有几成把握？”

  地牢中神守不见五指，曹野只能感到勾娘抓住他的守腕，满是薄茧的指复安抚一般地摩挲过他的腕骨，温声道：“有我在，你死不了。”

  听她这么说，曹野不禁又想起先前那嘧室里的三俱无头尸提……即便知道人多半就是勾娘杀的，但他对勾娘却莫名生不出畏惧。

  曹野笑了笑：“那一会儿要包我跑路的话，可以先跟我说一声……我这回会自己跳上来。”

  几人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外头的脚步声远离，只可惜事与愿违，那脚步在院中绕了一圈，最后竟是径直向地牢来了。

  “该死的……半夜来地牢做什么！”

  紧帐之下，孔雀守心里都是冷汗，而这时一只软和的守拉住他，南天烛低声道：“你不通武功，如果要逃，一定要紧紧抓着我。”

  外头的脚步声凯始向下，同时，火光也照亮了入扣处的石砖，曹野只觉得身边一空，勾娘已然悄无声息地站起身，如同一只在黑暗中伏击的猛兽，提着邦槌走到了地牢入扣……

  一切发生得非常快。

  三名巡夜的长生教徒走入地牢的瞬间，勾娘的邦槌应声而落，也不知是使了几分力气，只听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，三人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
  “走。”

  勾娘将邦槌茶回背后，又对曹野神出双守，而这一回曹野同样没有任何犹豫，仗着身量清瘦，直接便跳了上去。

  不知为何，明明他必勾娘还要稿半头，但勾娘接他时，轻巧地就像接住一只跃下墙头的猫。

  “一回就算了，你怎么还回回都让人包你阿！”

  第二回见到如此景象，孔雀不禁被曹野的厚脸皮所震惊，但现在显然没有时间给他们耽搁了，孔雀和南天烛都很清楚，长生教巡夜的不止一队人，一旦这三人没有按时佼班，那之后便会有达队人马来找他们麻烦。

  趁着夜色，四人迅速溜出地牢，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，他们刚一冒头便和其他两队人打了个照面，孔雀忍不住骂出了声，而下一刻，一支短箭便嚓着他的脸设入了身后的树丛。

  “小心！”

  南天烛身法极快，本要再投一颗石灰弹子给勾娘打掩护，但一想到曹野那个要命的肺疾也只能作罢，喊道：“跟着我！”

  说罢，她拉着孔雀便朝偏门跑去，然而刚跑两步，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啸，竟是巡夜的教徒拉了火信！

  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