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5章 我溟

  诸天万界之中，无序生灵虽与有序为敌，但双方其实是本质上的敌人。

  除开种族特性与大道驱使，并非所有的无序生灵都是不可理喻之辈。

  比如荒神，其族群多是混乱无智之辈，但其中若有智慧者诞生，其亦会美化自己外形、充盈自己智慧，更是会趋利避害。

  但低维无序不同。

  双方诞生目的不同，导致了这种差距。

  无尽多元诸天意志是为了剔除无休止索求的“有序害虫”，才诞生的无序生灵，若是他们真的是恶与坏的结合体，祂们内讧都来不及，哪能对付有序生灵。

  而低维无序则不同，他们的创造者创造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发泄一切阴暗的念头，并非是为了创造他们的存在而创造。

  因此他们的本质是混乱与崩坏的，人类所能想到的最恶之事都是他们的本能，是他们的日常。

  这些极度的污秽之生灵，莫问仙面不改色，将其尽数掌握。

  离乱、悖伦、背德……祂尽数阅过；杀戮、暴力、血腥……祂面不改色。

  道无善恶，溟渊之道包容一切，脏的、丑的、恶心的、污浊的……一切假恶丑都是万事万物的一部分，溟渊之道需要，莫问仙便并无排斥。

  无穷之万象，无穷之万理尽皆被莫问仙掌控，祂无视无数跳脚一般、正猛烈攻击溟渊之海的存在们，阖上了双眼，参玄悟道。

  溟渊之道贯通有无，贯穿维度，莫问仙修为不断上涨。

  但凡有缺漏之处，莫问仙则天眼洞开，在一众叛、贼联军之中搜寻，寻其一人，便激起浪花吞噬。

  如此形势之中，低维生灵们心中都在喋血，这种恐怖的敌人，谁愿意遇到？

  可事已至此，不得不如此！

  “魔友们，加把劲，此海必不可能支撑太久！”

  功夫不负有心人，在叛、贼联军努力下，溟渊之海范围越来越小，仿佛要见到了曙光。

  可惜，如果祂们知晓莫问仙溟渊之海可无垠无尽的话，该是怎么样的一个打击？

  好在莫天尊是个体面人，祂修行完毕，在海洋不多之时睁开了眼睛，见祂们打到面前，准备一举收囊祂们，便没有玩弄。

  看着冲锋在前的几位低维叛徒，莫问仙悠悠道:

  “小丑，这又是何必呢？上次你逃出生天，这一次又何必趟此浑水呢？”

  小丑笑妆之上苦色露出:

  “本小丑也不想，可你们不给活路！”

  莫问仙反问道:

  “以你的实力，难道不能置身事外，巫师们也不好找到你的真身吧！”

  小丑猖狂大笑:

  “躲？

  我为什么要躲？苟命求全？我做不到！

  在我近乎是凡人之时，我就是挑衅公正、蔑视权威之人，此刻差距就没有那么大，我为何要怕？”

  “无药可救！那你们呢？”

  “朝闻道，夕死可矣！

  既知超脱，怎么能忍得住不见？”

  有人高呼。

  莫问仙轻叹:

  “我当初未曾挑选你们，也是都有原因……唉！”

  一名俊美青年高声道:

  “无垠生海大巫师，邪仙与你有仇，小丑乃是祸乱之源！

  这两类人你不给机会，我可以理解，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！”

  莫问仙看向此人，祂看过祂的资料，大罗修士只要见过，就可以提取记忆:

  “我记得你，闵行，修行万界之道。

  你虽是故事意义中的反派，但为人倒是不错，只是一心求道罢了。

  但除开祂们那些，前途不足的我也没有抽取，你的确可以让我送出一张门票，之所以不送，便是因为你的道。

  你之道入外之后，缺漏太多，你必然道崩，我不选你，也是为你好！”

  闵行沉默，半晌后又开口道:

  “‘开门者’闵行拜请无垠生海大巫师，请大巫师助我见道，虽百死而不悔也！”

  祂言完一跃入溟渊之海中，将生死寄托在了莫问仙一念之间。

  此并非单例。

  “窥道老人请无垠生海大巫师成全！”

  “道道子恭请大巫师送我入灭！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莫问仙神色复杂，这些修士亦是可怜人，君子生于低维，非君子之过也。

  若是异地而处，祂会如何呢？

  莫问仙不知答案。

  求道难，求道难，此人蹉跎道无栏，何日凭栏登高望，尽收大道眼底间？

  插曲过去，莫问仙将一位位自缚双手的存在挪移一边，也没有再多说的欲望。